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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識的六歲。

十六歲的重逢。

最開始的時候,我們的友誼還沒誕生,就已經夭折。

吵架、對立、互罵,似乎沒有一個是不曾做過的。

為什麼後來會這麼要好呢,我也是一直都困惑著。

 

 

還記得那是小學開學的第一天,因為座號的排序,我和一個女孩坐在一起。

比我早進教室的女孩偏著頭,睜著黑亮的眼睛看著我坐下,發現我也在看她後,心虛的移開目光。

她不是一個特別出眾的女孩,沒有華麗的外表,沒有那種一看就移不開目光的外貌,充其量也只是清秀而已。

唯一最特別的,就是那頭編成兩條麻花辮的長髮,而從頭頂延伸至腰際都是頭髮的範疇。

除了那頭跟長髮公主一般的髮,女孩還有一對很特別的眼睛。明顯是雙眼皮的左眼和乍看之下是單眼皮的內雙右眼。

上學的第一天,理所當然的有了自我介紹的愚蠢活動,座號排序還算前面的我,一下子就輪到了。

「我叫葉宇佑,今年六歲。」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,臺下的人又全部看著自己,其實真的會很緊張。

「宇佑的生日是哪一天呢?有沒有兄弟姊妹啊?」估計老師對於這麼簡短的自我介紹也很無奈,給了我一抹鼓勵的笑容。

「......生日是一月十二日,家裡只有我一個小孩。」吐出有點沙啞的聲音,我很慶幸前面的講桌可以擋住我發抖的腳。

「那我們給宇佑一個熱情的掌聲,謝謝他的自我介紹吧!」老師很努力的營造快樂的氣氛,可惜同學不太配合,只有稀稀疏疏的掌聲。

畢竟大家都是第一天上學,看不到爸爸媽媽很緊張也是正常的。

一回到位子上,我就看到隔壁的女孩用奇怪的目光看著自己。

我皺起眉看了回去,看到我的神情,女孩噘起嘴,氣鼓鼓的轉過身。

過了一下子,就輪到我旁邊那個女生。

「我叫李辰櫻,生日是一月十二號,我有一個哥哥。」叫李辰櫻的女孩盯著我看,眼神有點不開心。

我突然理解她那時候的心情,因為我現在看著她的表情恐怕也是差不多的。

「你跟我同一天生日耶!」下課後,因為大家都不太熟,所以幾乎沒有人說話,李辰櫻的嗓音因此顯得特別大聲。

「嗯。」我輕輕的應了一聲。不知道她有沒有注意到好多人都在看我們。

「你幹嘛這麼冷淡啊,我長這麼大還沒碰到跟我同一天生日的人欸。」李辰櫻似乎對於和她同一天生日的我很有興趣,所以一直纏著我。

「喔。」再一次沒什麼特別感情的回應。

「你...好過分!」對於我的敷衍,李辰櫻似乎有點不知所措,呆了一呆,才爆出怒吼。

「妳一定要這麼大聲嗎?跟雞一樣亂叫,吵死了。」我無奈的看著她,發自內心的覺得這個女孩很煩。

「你好討厭!我最討厭你了!」李辰櫻瞪了我一眼,就不再找我說話。

這就是我們初識的經過,現在想來還真是好笑。

火爆女孩和毒舌男孩,怎麼看都不是最佳組合。

 

但是,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苦惱,李辰櫻不是一個太記仇的女孩。

她啊,雖然總是有仇必報,但卻是報完仇又可以繼續跟你聊天的女孩。如果不是什麼太大的事,只要當下沒有報仇,基本上過一會兒她就會跟你和好如初。

所以我們兩人的天秤,總是在平衡與傾斜之間瘋狂的擺盪著,而傾斜的那端,一向是名為壞的秤盤。

「喂!你的課本忘記了。」她總是不肯叫我的名字,喜歡喂啊喂的叫。

除了生氣的時候。

「如果妳不要那麼愛碎碎唸,那應該會像是一個淑女,現在妳跟巫婆差不多。」我拿起放在桌上的書本,塞進書包,然後對她做了一個鬼臉。

「葉宇佑!你一定要這麼討人厭嗎?」李辰櫻憤憤的背上書包,用力的跺了跺腳,然後大步離開。

惹火她的時候,她會連名帶姓的吼我。

一直都覺得李辰櫻生氣的樣子很有趣,所以我總是不厭其煩的惹惱她。

我總是鬧著她,想必那時她是很不喜歡我的吧。雖然不喜歡,卻應該不到討厭的地步。直到那一天,我徹底的把她惹毛。

 

那天是星期四,有一節音樂課。

國小學生都會學直笛,通常我們都是在教室練習,不過那天老師心血來潮的帶我們去了音樂教室。

音樂教室跟普通的教室其實沒什麼差別,只是多了一架鋼琴和一些譜架。

還記得那天李辰櫻和往常一樣編了兩條長長的麻花辮,彩色的花朵在她的髮尾盛放,隨著她的一舉一動飛舞。

還記得她看到鋼琴的神情,眉飛色舞的跑了過去,彈了C大調的音階。

每個同學都覺得她很厲害,圍著她,稱讚著她。

這時,我做了一件不可饒恕的事。

我坐上鋼琴椅,按下琴鍵。

早就不記得當初彈了什麼,唯一記得的是曲子硬生生的比李辰櫻的音階高了一大層的水準。

她那時的表情很難以形容,似乎是怨恨又彷彿是憤怒。

所有的掌聲換到了我身邊,但我卻高興不起來,只覺得很不舒服,特別是看到了女孩的表情。

「你一定要一直這樣欺負我嗎?我是真的很想跟你當朋友。」下課後,她這麼對我說,一向亮晶晶的眼睛露出了難過,聲音很委屈。

「......。」我看著她,卻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
總不能說,我喜歡看她生氣的樣子吧。

得不到我的回應,她又看了我一眼,然後走開了。像一隻南飛的候鳥,遠離我這塊寒冷的土地。

之後只要沒有必要,她就不再對我說任何一句話。

耳根子一瞬間清淨許多,但是卻有種不對勁的感覺。

 

「小樹葉,你最近跟小班長怎麼都不講話啦?」在某一次玩躲貓貓的時候,我的朋友,陳寧安問我。

「管這麼多,你是我媽啊?」我沒好氣的說,但是心裡卻是擔心的。

「你的嘴巴一定要這麼壞嗎?」陳寧安翻了個白眼,不滿的說。

「現在誰當鬼?」我聳了聳肩,毫不在意的問。

「我啊。抓到你了。」陳寧安微笑,把手往我肩膀上一拍。

「喂!奸詐!」我瞪了他一眼,有點小小的不爽。

「謝謝。記得摸地數十啊。」回以燦爛的笑臉,陳寧安笑著跑開。

「九加一。」用偷懶的方式數完,我追了過去。

把剛剛的煩惱全都拋在腦後。

也許對我來說,李辰櫻的存在與否並不是那麼重要。

後來,又發生了一件事,讓我對她永遠改觀。

 

那時候我們跟隔壁班處於一種對立的狀態,也許是因為每次比賽我們兩班總是敵對的狀態。

兩班走廊上交接的那條線,甚至有著不允許對方同學跨越的不成文規定。

而小時候的我,從來都喜歡挑戰權威。

每次都明目張膽的走過去,而非如同其他同學的繞路。

挑釁的行為,後來可是惹出大麻煩。

國小的我很矮,畢竟不愛吃東西又很挑食怎麼會高。

但是矮冬瓜的身材和愚蠢的行動,讓隔壁班高個子的男生盯上了我。

他們總是故意在我經過時,伸出腳企圖絆倒我,這樣其實沒什麼大不了。

直到某次的星期二,剛上完體育課,走過去時被用力的撞了一下。

巨大的衝擊力道瞬間把我撞倒在地,嘻嘻哈哈的嘲弄聲從我身邊傳來。

「這個討厭鬼跌倒了,好好笑。」

「還不是一樣會摔,囂張什麼!」

「跌成這樣,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在我們面前晃!」

嘲笑的聲音讓我暗暗的握起拳頭,但矮小的我怎麼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呢。

心中轉過好多個念頭,以至於忽略了突然靜下來的週遭。

「道歉。」一個女孩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,我困惑的抬起頭,才發現發言者的面對的人不是我。

李辰櫻站在我的面前,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那幾個比她高不少的男孩。

是啊,當時的她是比我高了一些,但是和那些男生比,也仍然是個矮子。

「什麼?」

「為什麼我們要道歉?」

那群男孩子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,有些甚至伸手想要也把她推倒。

「你們,道不道歉?」她又說,語調放慢了些,似乎是真的生氣了。

「道歉?怎麼可能?」為首的男孩撇了撇嘴,驕傲的說。

聽到否定的答案,女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起腳,往那高大男孩的雙腿間用力的踹了下去。

不用看到對方的臉,光是聽到淒厲的哀號和其他人的驚呼聲,就可以知道女孩下了多重的腳。

我那時的表情想必也是很扭曲的吧,被踹到那種地方......,真是可憐。

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,所以我還是在心裡暗自竊喜的。

「她是二班的班長!」

「就是那個很會踢人的惡鬼!」

他們竊竊私語,但練過音樂的我卻是聽得一清二楚,原來李辰櫻的惡名昭彰到別班都知道了呢。

「道歉。」她的嗓音柔柔的,倒是比吼人的時候好聽多了。

「對不起!」看到這樣的惡鬼,他們不低頭也很難吧,而且地上還跪著他們抽搐的老大。

「不是對我,對他說。」等到所有人都說過一遍了,她才慢悠悠的指著我說。

於是那群男孩又對著還跪趴在地上的我鞠躬道歉,看起來很可笑。

「你們可以走了,同學要互相友愛,不可以打架喔。」李辰櫻笑容燦爛的說,隔壁班的男同學立刻跑回教室。

看來他們是不敢再來找我們班麻煩了。

這時,一隻手伸到我面前。

「起來吧。」李辰櫻淡淡的,聽不出感情的聲音。

「為什麼要幫我?」我自己站了起來,完全不能明白李辰櫻在想什麼。

她看了一眼我的動作,悻悻然的收回手。

「髒了。」秀出佈滿灰塵的手,她才露出釋然的表情。

「自己班的同學只有自己班可以欺負。」她悶悶不樂的說,顯然不是很樂意幫我。

不得不說,她是一個很護短又愛面子的女孩,就像是今天的事。雖然對我沒什麼好感,為了班級的門面卻還是出聲制止了這場鬧劇。

「謝謝,之前...對不起。」還來不及閉嘴,這句話就溜了出來。

我咬著嘴唇,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她,希望她不要注意到我發紅的耳朵。

「算了,沒關係。誰叫我們同一天生日呢?」李辰櫻笑了笑,看起來絲毫不在意那件事。

我也露出一抹笑容,但是當下的我絕對沒有想到這跟丫頭比我所知的還要記仇,後來被她整得半死就不多說了。

雖然偶爾還是會吵架,有時候也是會打鬧,但是天秤卻漸漸往友好的那方傾倒。

 

原本以為會這樣一直到畢業,沒想到我們竟然都要轉學了,這大概可以算是我們人生的第一次分散。

我老媽要求我去考音樂班,而她則跟上朋友的潮流,去考了英資班。

我很輕易的搶走一個正取名額,櫻也是不費吹灰之力就達成目標。

我知道我們會讀同一個學校,但是終究會是不同的班級。

我是音班,她則是英班。

讀音完全相同,內容卻天差地遠。

「我哥哥是吹豎笛的,很強很帥喔,臭鼬你要不要選?」櫻曾經這麼問,她一直很崇拜比她大了一些的哥哥。

那個綽號,是和好之後她莫名的堅持,我則是只用一個字來稱呼她。

「喔,再看看。」我聳聳肩,當時的成績,幾乎所有的副修樂器都是可以任選的。

 

後來鬼使神差的,我真選了單簧管作為我的副修,主修自然還是鋼琴。

不太記得當初是怎麼想的,大概是想要把櫻最愛的哥哥給比下去的無聊念頭吧。

轉學之後,我們的交集漸漸減少,交情卻與日俱增。

我們班教室的位置和她們的教室處在同一棟大樓、同一層,卻分居在兩個角落。

而且,身為學校最優秀的兩群人,音班和英班一向處得不好。

只正因如此,我絕對不會到大樓的另一端找她,櫻也不曾來到我的這端拜訪。

不過在中年級時,她每個星期四都要在學校等哥哥下課。

我總是和櫻一起在校門口做作業,然後再到後操場盪鞦韆。

我們每次都是一邊鬥嘴,一邊聊天。

我們分享了兩個不同班級的趣事。

我那取代一切的音樂課和她帶走所有的英文課。

櫻的英文表演和我的音樂比賽。

我的同學朋友和她的玩伴友人。

我們了解彼此的程度,就像是了解自己一樣。

我們之間沒有秘密,她的糗事我都一清二楚。

但是到後來,櫻的哥哥畢業,她也不用再等待。而我也進入樂團,沒辦法繼續陪她。

於是我們變得只會偶爾在圖書館碰面,分享彼此的生活。

櫻總是無可奈何的抱怨要跳舞、背臺詞,對於手腳不協調的她是一大折磨。

而我則是默默的把練樂器破皮的手秀給她看。

至於為什麼是圖書館?這當然是因為她嗜書如命的個性。

過了不久,時間走向了畢業季。

我們約好了一起去國小正對面的國中,說好了繼續一起當同學,一直當最好的朋友。

然而,我爽約了。

和乖巧從不頂嘴的櫻相比,我是個極度叛逆的人。

櫻的叛逆期尚未開始就已終結,但我的不服從卻在此刻爆發。

畢業前夕和父母大吵了一架,所以他們決定將不服管教的兒子送去遠遠的私立學校。

這一切都是畢業後才知道的。

來不及留下她的電話。

也來不及對她說一句抱歉。

甚至來不及和櫻好好的說一聲再見。

不用看就可以感覺到她的失望,而且也看不到了,畢竟沒有彼此的聯絡方式。

 

國中那三年,有時候會突然想起她。

然後會突然想起,她是無可取代的,獨一無二的櫻。

 

就這樣子分別了四年,直到高一的暑假。

不得不說,命運真的是一個很可恨的東西,它總是在人放棄後才給與最珍貴的禮物。

那天是要去上我最討厭的英文,我和同學一起搭桃園最好用的一路公車到了市區。

走到教室所在大樓的門口,一個也是高中生的女孩跑了出來。

她穿著藍色的制服,顯然是放學後過來的。

但是急匆匆的她,卻是回頭張望著,沒有注意到前方的我。

沒看路的行為,撞到了正要進門,無辜的我。

「對不起。」用手摸著肩膀,明顯很痛的道歉。

「不客氣。」我搖了搖頭,雖然撞得很用力,卻不是很痛。

但是和女孩對上眼的那刻,覺得她似乎意外的眼熟。

這時候,另一個女孩子走了出來,不重不輕的拍了一下原先的女孩。

「李阿櫻,走那麼快幹嘛?都不等我。」後出來的女孩埋怨的說。

這個稱呼讓已經要走上樓的我瞬間轉過頭,但那兩個女孩卻蹦蹦跳跳的走出一段距離。

難道是她?

「怎麼了?想去要電話啊?」旁邊的損友用手肘撞了我一下,戲謔的說。

「她好像是我同學。」無視對方的眼神,我自顧自的走進教室的大樓。

坐在離大門最近的那個桌子,我打開晚餐,卻不停的看著門口。

在我吃完之後,那對女孩也挽著手回來了。

裝作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制服左胸的位置,上面的藍色小字讓我笑了。

櫻啊,我們似乎注定要碰面呢。

 

「櫻。」她經過我身邊時,我低聲的說。

她困惑的停下腳步,不明所以的看了我一眼。

我看著她的眼神從迷惑到震驚,從震驚轉為狂喜。

「臭鼬臭鼬!」她喊著,只是為什麼她偏偏記住了這個蠢綽號呢。

「嗨。」無奈的笑了笑,默認了這個笨稱呼,無視了旁邊友人的嘲笑眼神。

「你怎麼也在這裡!」櫻笑容燦爛的看著我,似乎是驚喜交加。

「上課啊,不然來玩的啊?」我挑眉反問。

她只是笑著,眼神裡都是歡欣的光芒。

櫻的樣子和小時候不大相同,但是依稀有著從前的輪廓。

從前過腰的長髮已經剪短,卻仍然算是很長的,第一次看她散著髮,才發現黑髮略為的彎曲著。

圓圓的臉蛋尖了許多,眼神仍然燦爛卻多了點凌厲。

然而......

「櫻,妳變矮了。」我看著她,站到她的身邊。

用手從她的頭頂一劃,發現她的高度只大約到了我的肩膀附近。

「喂!你個死臭鼬!走開啦!」她踮起腳尖,在發現還是比我矮之後,惱怒的跺了跺腳。

「笨蛋櫻。」我做出一個鬼臉,居高臨下的看著她。

她鼓起嘴,狠狠的盯著我,突然就笑了。

「好久不見耶,我還以為這輩子不會再看到你了。」櫻笑嘻嘻的說,看起來真的真的很開心。

「我也是。」我微微的笑著。

多年前遺落的朋友,再次尋回,誰能不高興呢?

「嘿嘿,手機借我一下。這樣就不會再不見了。」她自動的抽走我手上的手機,輸入她的號碼。

「嗯。」我看著螢幕上顯示的電話號碼和人名莞爾。

「話說你國中跑哪去啦?」

「某個詭異的私校。」

「那你那邊好不好玩?」

「妳有看過好玩的學校嗎?」

「你有沒有交女朋友啊?」

「還沒。妳呢?」

「我也還沒,要追要快喔。」

「誰要追妳這個暴力的傢伙啊......。」

「我哪有啊!我上高中都不打人了耶!」

「嗯,妳都只踹人。」

「沒有!也沒有踹人啦!」

「是嗎?」

「真的啦!」

「喔。」

「葉!宇!佑!」

「好久沒聽妳這樣喊了,好懷念。」

「......。」

記不太清楚那天到底說了些什麼,只記得我們那天說了很多,就跟從前一樣。

 

每個星期一和星期五,我們總是在上課前短短的十幾分鐘講一些別人眼中無聊的小事。

我的運動會。

櫻的校慶。

我們的聖誕節。

一起度過一個又一個的節日,分享一段又一段的故事。

櫻的故事,葉的故事。

這一個個的故事漸漸連成一串,變成美好的回憶。

無與倫比的默契在回憶中尋回,一顰一笑的意義不再陌生。

 

重逢到現在也差不多有半年了,那些遺失的片段也陸續補上。

然後接著是我們倆共同的生日。

「臭鼬!生日快樂喔!」這天,一進上課的大樓,櫻就很快樂的拿了一個精緻的袋子給我。

櫻的學校離市區比較近,所以常常都是她先到。

「妳也是。」我把書包放下,然後掏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遞給她。

「謝啦!可以拆嗎?」她笑嘻嘻的看著淺藍色的紙盒,好奇的搖了搖。

「雖然不會壞,但還是別搖吧。」我抓住她的手,停下她的動作。

「好啦!我開囉!」櫻吐了吐舌,看到我點頭,就迫不及待的拉開緞帶。

從櫻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她是喜歡這個禮物的,不枉費我挑了那麼久,甚至還去問了班上的女孩子。

「還有一個,待會七點的時候我再告訴妳。」我看著她的笑,進教室準備所謂的禮物。

我和櫻雖然在同一個對方上課,但是卻不在同一個班級,所以完全不用擔心被她看到。

 

坐在教室的邊緣,慢慢的輸入最後的幾句話。

 

丫頭,生日快樂。

 

妳知道嗎,

世界上有一種人,就算很久沒看到,也是能夠和重見時一如往常的要好。

妳會記得他的一切,如同他不曾捨去半點妳的記憶。

彼此在對方的心中都有著不容撼動的地位。

這是友情,這是緣份,這是羈絆,這是一種絕對。

這就是妳啊。

 

僅以此紀念我們。

 

敬,友誼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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